守得住寂寞,享得了长远
——《甄嬛传》女子图鉴之敬妃
《甄嬛传》中后宫新秀初次晋见皇后的时候,也是当时还是敬嫔的敬妃第一次出场。皇后的景仁宫是后宫的权利核心,后宫的人事升迁、绩效考核、任务分配等很多大戏都在这里上演。每天的晨会上,华妃经常迟到,来了也总是针对皇后;齐妃抱皇后的大腿;曹贵人总是在华妃迟到的时候帮华妃转移火力,敬妃总是沉默寡言眼神淡漠,很少参与到后宫的八卦中,像极了当代的重度社恐青年。
嫔妃中,有的是正统,有的背景深厚,有的有子嗣依傍,新进宫的一批新人也着实亮眼,轮番得宠,有的有了身孕。而她自己呢,与人为善的性子,偏偏和霸凌大佬华妃成了室友,常年被挤兑,正青春年少被欢宜香熏坏了身子;皇后常年画饼,多年来一直压制嫔妃的晋升速度;皇上对她更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有想要平衡华妃势力时,才想起把敬妃推到前排,抵挡年家的火力。可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她依然温婉内敛,巧笑嫣然。最后作为甄嬛一党的成员大获全胜,在位份上升无可升,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谓人生圆满,妥妥的大赢家。多年来,在寂寞锁清秋的后宫中,如甄嬛所说,她必有过人之处。
一、
敬妃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她不像别的后宫女子一样养猫养狗或者养花养草的,她的宠物是一只乌龟。这只乌龟就寓意着敬妃在宫中的生存策略:以静制动,自保为上。
眉庄被假孕冤枉之时,敬妃作为一宫主位,没有贸然为沈眉庄喊冤,更没有唐突地去找皇上求情。而是在眉庄被禁足时默默的保护眉庄的安全。正是如此低调的行事,帮助眉庄躲过了很多明枪暗箭。敬妃既没有去碰触皇上的逆鳞,又没有得罪皇后或是华妃,润物细无声的处理好了事情,免去了后宫一场风波。
其次,敬妃与端妃不同,她没有端妃高超的谋略,端妃要么不出手,出手即定乾坤。在检举三阿哥事件上,她事先没有与甄嬛商议,结果非但没有打击到皇后反被反咬一口,导致皇帝对甄嬛心生猜忌,怀疑是甄嬛背后策划陷害三阿哥,而且失去了得来不易的协理六宫的权利。敬妃属于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的类型,她擅长防御,在眉庄幽闭闲月阁时与甄嬛联手保护眉庄,在华妃主动生事的时候适当的反击,效果都非常好。然而当她变防御为进攻时很少有出彩的战绩,不管是揭发崔瑾汐还是检举三阿哥,动静极大引人注目却收效甚微,可能是她平时甚少谋划主动去害人,或者目光格局的局限以及对皇帝的了解不够有关,总体而言她并不适合进攻。
敬妃在一场又一场波诡云谲的后宫斗争中就像是演绎了一场龟兔赛跑的过程。别人自大,别人嘲讽,别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层出不穷的心计,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想要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但是她总会默默等待,默默隐忍,没有出尽风头,也不会摔跟头。看起来好像没有前进,别人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但是不知不觉中已经默默的走了很远很远。在有人折损,有人凋零时,她依旧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始终屹立不倒。
二、
在新秀刚入宫时,皇后曾说眉庄很有当年敬妃的风范。原著中也说敬妃端庄和气,五官清秀,一颦一笑皆是贞静之态。眉庄曾与皇上一同谈论菊花,眉庄说欣赏菊花的气节,“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而皇上则更赞许菊花不与百花争艳,耐得住寂寞才享得了长远。皇上的这一番描述倒像是敬妃的模样。敬妃和眉庄一样优秀,而且更符合皇上对后宫女子的期待,可是她却活成了最寂寞的那个人。
后宫中所有女子都有过和皇上单独相处的时刻,敬妃却是一个例外。她唯独和皇上单独的相处,还是她主动去皇上的书房告知他有人在宫中时疫流行时加害眉庄,皇上为感激敬妃免去了一场后宫风波,两人握了握手。可是这种握手更带有一种合作愉快的意味。而敬妃的恩宠如此稀薄,是因为她是皇上和太后选中的后宫中的制衡者。
自古以来,帝王之术就是制衡之术。皇上想要随时保持对后宫的掌控,就必须要有一个资历足够、能够审时度势又足够听话的人做工具人,随时方便自己根据后宫的局势调整势力分布。比如华妃晋升皇贵妃同时也晋升了敬妃的位份,并赐和华妃共同协理六宫之权,实为协助实是牵制;皇帝晋升熹贵妃并赐协理六宫之权,同样让敬妃和端妃协理,也是为了制衡。敬妃也明白,只有听从皇帝的安排,发挥自己的价值,当好工具人,就有自己生存的空间。在她的位置,根本不能争宠,一旦自己试图改变皇帝设置好的势力布局,就马上会被厌弃。
敬妃也非常出色的完成了皇上和太后交给她的这个任务,并且没有任何的逾越。在很多场合谁要是受罚出事了,她就站出来帮别人说话求情,但是不会为人卖命。剧里也能看到,她一般不和别人交往,就待在自己宫里养养乌龟,即使寂寞到要晚上去数砖,也不会轻易的站队。这非常符合她制衡者的身份,制衡者本身是不能站队的。皇上太后早早的提拔眉庄,安排她和敬妃同住,本是有意将她打造成新的制衡者,她们都一样的不虚荣,不生事,家教良好,是制衡者的上佳人选,只可惜性格不如敬妃有韧性。
三、
敬妃和眉庄一样,早早地看透了君恩如水,荣宠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同的是,眉庄太孤傲,她却有入世的智慧,明哲保身的同时在宫中广结善缘。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善良的她帮扶提点过不少人。一般宫中的主位都见不得自己宫里的人的得宠,祺嫔就经常欺压欣贵人,可是敬妃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心态;平日里对比自己位分低的人也很少有盛气凌人的态度;华妃嫉妒眉庄,指使太监将水泼在沈眉庄身上导致因换衣服而迟到,敬妃主动为沈眉庄辩护。在后宫这个修罗场,敬妃在清醒之余,还能保留一份善良,这是最难得的。
最终敬妃获得了宫中很好的结局,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几十年王府和宫廷的生活,虽然一生不争圣宠,但皇上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礼遇,皇帝安排她住的昀昭殿 ,日光丰美,冬日暖意融融,“均昭流霞”;她比曾经盛宠一时的人活得久,又比端妃活得开心;虽然没有子嗣,但却有一个视如己出的女儿胧月公主,母慈子孝,得享天伦之乐。大结局的时候,宫中来报,乌拉那拉氏殁了,甄嬛低头轻叹一声,欣嫔说这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敬妃还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说:“也没必要太在意某个人某些事,只要姐妹们能常在一起说说笑笑就是好的。”在宫中她熬过了很多个严冬,当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自己也所得皆意满,她后期也越来越自在,越来越舒展,越来越快活。她就像乌龟和松柏一样,看尽后宫冷暖,最终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