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撵走晴雯蓄谋已久,一旦确定动手王夫人毫不容情,不允许任何人阻挠,处处表现出对晴雯的厌恶。为了杀一儆百,王夫人撵走晴雯,连衣服都不允许带走,直接吩咐将晴雯净身撵出,留下衣服给好的丫鬟穿。之所以如此,在于王夫人心中的怨念都借着晴雯身上发泄出来。
【一】
绣春囊事件一出来王夫人特别被动。此事难堪她管理荣国府无论如何脱离不了干系。所以她哭着数落王熙凤为什么会有绣春囊这东西出现在大观园。随后王善保家的撺掇王夫人抄检大观园,王夫人却捕捉到机会——一个撵走晴雯的机会。
王夫人听了这话,猛然触动往事,便问凤姐道: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有一个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骂小丫头。我的心里很 看不上那狂样…
猛然触动往事,并非王夫人想起晴雯,而是触动往日心中谋划。对于晴雯,王夫人绝不会不认识。晴雯在贾宝玉房中五年八个月,是贾宝玉身边数一数二的大丫头,又是贾母所赐,王夫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晴雯!之所以王夫人说自己不认识,在于她要摆脱蓄谋撵走晴雯的嫌疑。她撵走的是个不老实的丫头,而不是贾母赐给贾宝玉的丫头。晴雯被撵后,王夫人向贾母汇报:
“三年前我也就留心这件事。先只取中了她,我便留心。冷眼看去,她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重。”
这才是王夫人的实话,甚至她注意晴雯不可能是三年前,而是贾母将晴雯赐给贾宝玉那一天。
【二】
贾母赐给贾宝玉晴雯,与袭人完全不同。袭人负责照顾贾宝玉,属于李嬷嬷的接班人。晴雯不同,一开始贾母就是为贾宝玉培养妾的标准培养晴雯。对此王夫人深恶痛绝。
王夫人中年得子生了贾宝玉,也是宝贝一般。可贾母牢牢把持着贾宝玉,贾宝玉与贾母在一起的时间远多于王夫人。贾母越无微不至照顾贾宝玉,王夫人越嫉妒。尤其林黛玉来后,贾母显而易见有促成宝黛姻缘的意思。这让王夫人的不满达到极致。
贾母把持娇惯的贾宝玉不爱学习,整日和姐妹们一起胡闹。王夫人望子成龙。认为贾母毁了贾宝玉前程,甚至还要掺和贾宝玉的一生,为他安排媳妇和妾。王夫人对贾母的恼火不敢对贾母发,不能对林黛玉发,晴雯算个什么东西,首当其冲成了王夫人发泄对象。
【三】
王夫人便冷笑道: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去!站在这里,我看不上这浪样儿!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
王夫人开始就说晴雯眉眼像林黛玉,又说晴雯像“病西施”,足以证明王夫人下意思在发泄对林黛玉的憎恶。晴雯做了什么?一没有和贾宝玉“偷试”,二没有和贾宝玉谈情说爱,不过平时嚣张点。可怡红院谁不嚣张?秋纹碧痕都嚣张,麝月也得理不让人。晴雯的性格不算问题。也就出主意让贾宝玉逃学遭忌讳。可也不至于令王夫人恨这样。显然,王夫人骂的不是晴雯,而是林黛玉。
林黛玉与贾宝玉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夫人早就发现苗头。那个年代男女之情是“丑祸”,是不才之事。王夫人有理由认为林黛玉狐媚子病西施样勾引贾宝玉,对此恨之入骨。
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王夫人吩咐,只许把她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
王夫人讨厌晴雯,连件衣服都不给她穿。晴雯一人身上承担了王夫人对林黛玉的怒火,对贾母的恼火,别说一件衣服都不许带走,若不是影响太坏,王夫人一定恨不得直接打杀了晴雯出气。晴雯被撵固然自身有若干问题,又受到小人谗言诬告,到底受林黛玉和贾母所累。王夫人有心算无心,晴雯迟早会被撵走,绝不可能留下。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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